银杏书签
文章分类:爱情故事 发布时间:2025-08-08 阅读: 294
林深第一次见到苏晚,是在 1998 年深秋的图书馆。
那天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校服,蹲在书架前翻找旧书,枯黄的银杏叶从《拜伦诗选》里簌簌飘落。他正抱着刚借的《天体演化简史》经过,书页尖角不小心勾住了她的麻花辫。
“抱歉。” 他慌忙去解,指尖触到她耳后细腻的皮肤,像碰翻了图书馆窗台上那盆含羞草。
苏晚抬头时,阳光正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她睫毛上,投下细碎的阴影。她把那片银杏叶夹回书里,轻声说:“没关系,这是今年最后一片了。”
后来他们常在阅览室偶遇。她总坐在靠窗的位置写习题,钢笔在草稿纸上沙沙游走;他则埋首于天文图表,偶尔抬头望云时,目光总会不经意地掠过她的发顶。有次暴雨困住了晚归的学生,他看见她抱着书包在屋檐下跺脚,便把黑色雨伞塞给她 —— 那是父亲留给他的遗物,伞柄上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。
“你怎么办?” 她攥着伞柄不肯松手。
“我住教职工宿舍,很近。” 他往后退了半步,任由雨水打湿衬衫,“下周还我就行。”
伞归还时,伞套里多了片压平的银杏叶,叶脉间用红钢笔写着一行小字:“猎户座的流星雨会在 11 月 17 日出现。”
那天深夜,他们蹲在学校操场的跑道旁,裹着同一件军大衣看流星。她指着猎户座的腰带三星,说以后想当天文摄影师;他望着她被星光照亮的侧脸,没说出口的愿望在喉咙里打了个转。
次年春天,苏晚随父母转学去了南方。她在最后一页笔记本上画了张简易星图,用箭头标注出他们常看的那片天区,却没来得及交给林深。他在空荡荡的阅览室坐了整节课,发现她常看的那本《拜伦诗选》里,夹着片新抽芽的银杏嫩叶。
2019 年秋分,林深在市立图书馆做讲座。结束时暮色已深,管理员递来一本泛黄的借阅登记册:“有位女士说,您或许在找这个。”
册页间夹着片褪色的银杏书签,背面是他当年写下的字迹:“等猎户座升到天顶时,我在老地方等你。”
玻璃门外,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正抬头望着夜空,手里转着一把熟悉的黑色雨伞。城市光污染模糊了星轨,却没遮住她眼角的笑意 —— 就像许多年前那个暴雨天,他看着她抱着伞,在屋檐下轻轻踮起脚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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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岸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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